2011年7月28日 星期四

兩大天才對決──《村上春樹去見河合隼雄》



繼它文介紹過音樂界的兩大天才(櫻井和壽V.S.桑田佳祐)對決之後,忍不住也想寫寫藝文界的兩大天才對決。


 


從書名可以看出來,按照輩份,當然是村上春樹(1949-)去見河合隼雄(1928-2007)。其實兩人在此書中對談的氣氛完全沒有「對決」之意,純粹只是個人愛這個詞散發出來的味道而已。


 


村上於1991年應美國友人的邀約,旅居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擔任訪問學者兼駐校作家,並在翌年擔任該校東方語文學系「日本文學」課程之客座講師(1992)。旅居美國期間開始撰寫長篇小說「發條鳥年代記」三部曲,1995年初回到日本居住。在兩人談話的時候(199511月),村上正從住了四年半的美國回到日本,也是剛完成長篇《發條鳥年代記》三冊之後,而此時的日本一年前經歷過奧姆事件(真理教地下鐵毒氣)與阪神大地震。


 


開始從教育切入輔導後,重讀村上的小說讓我感到驚奇。村上不像河合隼雄以心理為專業領域,並且長期投入諮商工作,然而他作品裡的「我」,無論想法或是與人的對話,都充分展現輔導與諮商的精神──同理、聆聽、接納,不對他人的行為與想法做主觀的價值判斷。(以至於無論在現實生活中可能顯得很怪的人,在村上的世界中卻顯得很平常。)


 


以《聽風的歌》裡的「我」為例──


「自從二十歲剛過不久開始,……各式各樣的人跑來告訴我事情,正如走過一座橋一樣,發出聲音從我身上通過,而且從此不再回來。我在那期間,一直緊閉著嘴巴,什麼也沒說。」


 


這樣的村上,卻在本書的前言中如此介紹河合隼雄──


「與河合先生面對面談著各種事情時,頭腦裡卻感覺到好像癢癢的逐漸逐漸放鬆似的不可思議的溫柔感。…我每次都很佩服,他絕對不會像要以自己的想法去推動對方的樣子。反而是很小心注意,不要去妨礙對方的思考和自發性動向。應該反而說是配合對方的對向,一點一點地在移動調整自己的位置。……河合先生是擅長取對方話中意思的天才吧。」


 


河合隼雄~


 


    一個人的生活方式本身就可以當作「作品」來思考。


 


    我的態度:「一面一直懷抱著矛盾,一面雖然不急著得到答案卻在尋找實際的解決方法,對那矛盾始終掛在心上沒有忘記。對於矛盾的存在、存在的方式和解決方法等不斷思考,並把那化為語言。不過,絕對不要急著解決。在這樣做時,最初視為矛盾的現象,從不同的透視角度來看,在異次元之中,已經變成沒有矛盾的姿態了。只有等待這個來臨。在這層意義上,我的喉嚨裡也卡著許多小骨刺,一面想著那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消化掉一面活著。


 


    夫婦如果想要理解對方的話,不能光靠理性互相交談,而是得挖掘彼此的井(好玄~)。(關於結很多次婚的)那種人,大多是拒絕挖井。因為挖井很辛苦,所以不挖而到處去找別人,結果,還是找同樣類似的人當對象。


 


    真正「有趣」的事情沒有一件不伴隨著一些辛苦的。


 


    人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全體都是病人。(嚇!)


 


    我把自己的工作(諮商心理師)視為幫助前來會談的人「發現自己的故事」。


 


村上春樹~


 


    關於翻譯:「在做著翻譯時,有時候會感覺到自己好像變成一個透明人似的,透過文章這個迴路,進入別人(也就是寫那篇文章的人)的心裡、頭腦裡。簡直就像悄悄走進沒有任何人在的別人家裡去似的。或許我對於透過文章這樣的東西,和別人建立這樣的關係非常感興趣也不一定。……要能做到一個好的翻譯,可能這種在深入部分的empathy(移情作用、同理心)或sympathy(同情心、共鳴)是必要的吧!


 


    關於自己的作品


「我以前的小說,都有在追求或尋找某種東西,最後尋找的東西卻又再消失而去,很多是像這樣採取一種聖杯傳說形式的。可是,到了《發條鳥年代記》裡「找回來」這件事卻變得非常重要。」


「小說也分為可以立刻被接受的,和需要花一些時間的。像《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》可能要花相當的時間才能被接受,而《尋羊冒險記》我想立刻就可以被接受,《挪威的森林》只要轉瞬間。《發條鳥年代記》則屬於需要花時間的小說類型。

1 則留言:

  1. 很特別的文章呢!
    有時間也歡迎來訪我的格子^^

    回覆刪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