輔大八十五週年校慶之英文系友回娘家

大學都畢業十幾年了，也沒參加過系上辦的任何活動，今年剛好是我的典範恩師劉紀雯（Kate）老師擔任系主任，決定一定要捧個人場，加上同學力邀，於是今天下午回校參加英文系友聚會。

 

我想今天二小時活動，整個流程當中會讓我在往後印象最深刻的，竟然是教我們兩年國文、已從英文系退休兩年的謝錦桂毓老師（看這個名字可別以為他是女教授）站上臺的那十來分鐘（稍後另述）。

 

記得剛考上輔大英文系的那個暑假，開學前不相識的學姐打電話來問候，「警告我」系上的國文課要修兩年，而且這門課不是普通的重，因此才會要求高標。我心裡大受打擊，雖然我的國文達到高標，但其實我打從骨子裡害怕中國文學……，心想「就因為這樣才選擇唸英文系的啊！怎麼會這樣？？」果然，大一大二兩年，花在這門課的時間和心力，真的不是普通的恐怖，就在一邊摸黑前進時（既要拚命弄懂腔調很重的老師上的西洋文學概論內容，又要用力從大磚塊課本裡讀透那些文學作品），還要花大把時間和小組同學討論國文，最可怕的地方是老師用抽籤決定上臺發表的組別，每個人都不會知道自己那組什麼時候會上臺，所以等於每個禮拜都要準備。當時的我沒有意識到自己學到什麼……

 

十幾年後的今天，老師又站在我面前，雖然不在教室的講臺上，但那頭白髮、文雅的微笑，以及溫和的語氣中帶著的十足威嚴，真是讓人懷念。老師指揮大家集中坐好，所有人面向他，要大家「閉上眼睛，誠實地對自己回答以下的問題」。沒有辦法記得所有的問題，大概是「你對於自己的人生，還抱有充分熱情的請舉手」、「你已經活得不耐煩的請舉手」、「你做事會很在意他人意見的請舉手」、「你會不知不覺遵守規矩的請舉手」……。因為閉著眼睛，不知道別人的答案是否和自己一樣，但我想大家和我一樣，被老師帶回了從前的時光，只是這下成了更專心的學生，很真誠地對自己回答一個又一個的問題。

 

老師最後說的是──「獨立」（人出生就是獨立而完整的）和「連結」（但人在這世上又不能獨自生存），兩者如何平衡，這是人生最大的課題，我想這是英文系培養你們的最大目標。

 

如何愛著這個世界，又能保有真實的自己，這也是我經常會想到的事。想起謝錦老師今天問的其中一個問題：「你對自己還很有興趣的請舉手」。我想到自己會愛看村上的書，就是基於這一點。他總會帶著讀他的人探索自己，這不就是對自己有興趣的人會做的事嗎？

 

我是真的深深為自己曾讀過輔大英文系感到幸運。